【華山說書人】隨歌劇入世─台灣歌劇之父曾道雄的藝術世界觀

小 BOX 曾道雄小檔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臺灣歌劇重要推手、臺北歌劇劇場創辦人。集演出、指揮、導演、編劇、作曲、製作、教學等才華於一身的全方位歌劇巨擘，曾獲第十五屆國家文藝獎。深耕歌劇園地數十載，啟迪英才無數。即使形容每次製作完成一部歌劇作品都像生完一個孩子般辛苦，至今仍以近 80 歲高齡，堅持每年持續歌劇新製作，開啟臺灣社會對歌劇藝術的嶄新視野。

異國的語言、不熟悉的歷史背景、似懂非懂的曲調，若隔著一層面紗看「歌劇」，難免有些距離感，但只要撥開眼前的既定印象，敞開心胸了解，就會發現，歌劇與人性、生活之貼近，超乎意料之外。臺灣歌劇教父曾道雄老師試圖打破大眾對於歌劇的刻板印象，帶領所有觀眾輕鬆進入歌劇的多彩世界。時值《浮士德》即將登臺演出之際，讓我們站在臺灣歌劇藝術巨人的肩膀上，一起認識歌劇的本質，臺灣歌劇人才、觀眾、市場等現況，以及歌劇在華山 1914 文化創意產業園區發酵的可能。


歌劇力＝藝術國力  入世藝術連結個人與世界

歌劇，這個十七世紀於義大利興起的西方表演藝術形式，經歷百年淬煉，傳揚至無數國家，成為文化發聲的語言之一。曾老師認為：「一個國家的歌劇水平代表著一個國家的文化水平。」一齣歌劇的誕生，需仰賴音樂、戲劇、設計、文學等專業領域合作；不僅考驗著專業之間的橫向統合度，小至一句話所表現的情緒張力，大至整個故事中的隱喻結構，每種專業必須能夠適切地表達出當下所訴說的主題，並且相互配合以達加乘之效，讓人意識到歌劇每個細小環節中，所透露出一個國家藝術成果的凝結薈萃。

歌劇雖代表了高度的文化淬煉，但並非高高在上。曾老師說：「歌劇是一種入世的藝術。」其中的入世表現在與人性的高度連結，劇中之悲歡離合、慾望衝突，能夠超越時間、國界，與每個人的生命經驗作連結。甚至直口預言，21 世紀的文藝復興重點將在於各國文化高度的交流結合，歌劇正是媒介之一，因為歌劇薈萃各藝術之大全，讓觀眾擁有多種媒介進入歌劇的美好園地，透過音樂更瞭解文學，透過文學更瞭解戲劇，從單一面向接觸更廣的天空。

透徹歌劇入世的特性，曾老師積極推廣歌劇自「瞭解」著手。自 1976 年創辦臺北歌劇劇場起，引進諸多經典歌劇劇碼，並在本土化上不遺餘力，如將歌詞或對白改編為中文。如不適合改編為中文的劇目，則在舞臺邊打上中文字幕，甚或將當地特產編入對白臺詞中，拉近與觀眾之間的距離，「讓八歲到九十八歲都可以了解和感動」，進而喜愛歌劇。


《鄭莊公涉泉會母》演出劇照。


臺灣歌劇危機  「真知」、「真愛」、「真誠」傳承價值

綜觀臺灣的歌劇產業，在過去歌劇尚未普及的年代，觀眾對歌劇心生嚮往但不知其門而入。而今觀眾已比過往多，對於歌劇的品質更為要求，正巧提供了觀眾素質與節目品質兩者正向刺激成長的環境，但曾老師坦言，臺灣歌劇在 21 世紀的發展仍有挑戰須克服。

除了臺灣歌劇人才培育欠缺時間和舞臺，製作層面正面臨了過度詮釋歌劇價值的危機。經典歌劇在科技與新概念的衝突中進行創新詮釋，過往以音樂指揮為主的歌劇，現在不看五線譜、憑個人感覺的劇場導演創新主導下，以至失去歌劇作品的中心價值。如同從未進入羅浮宮的人民進入藝術殿堂中，以革新之名進行大肆破壞。

面對如此危機，曾老師重新解釋歌劇核心「真知」、「真愛」與「真誠」：「真知」指的是完全了解該歌劇想要傳遞的主題並表現出來，例如原本討論孝道美德的歌劇《鄭莊公涉泉會母》被搬演為宮廷倫理劇，便失去了真知。「真愛」表示真心喜愛歌劇而懂得與人分享其中奧妙之處，並非為了挑戰其高難度製作或旨於炫技。

「真誠」則是指面對觀眾和自己都要誠實，以誠心誠意希望為社會、為觀眾帶來不同的文化豐富性來做戲，而非為了名聲、票房或利益。若能秉持著這三項真意創作歌劇，歌劇才能夠在堅實的基礎上，發展出 21 世紀獨有的風貌，重新塑造歌劇的原有價值及魅力。


台北歌劇劇場到臺中國家歌劇院舉行《浮士德》演出售票記者會，導演曾道雄、劇院總監王文儀與重要貴賓大合影。


多樣化周邊活動  歌劇也可以超親民  

曾老師在歌劇的教育推廣上不遺餘力，除了在教學現場教育英才無數、每年推出歌劇製作，更和年輕夥伴們共同策劃相關工作坊、講座，甚至跨界借力旅遊、品酒等領域，領人感受歌劇與生活的關聯，進而步入劇場看歌劇。今年六月在臺中國家歌劇院的歌劇《浮士德》，也先行在華山 1914 文化創意產業園區的果酒練舞場進行排練，老酒廠的古蹟感、生活街景和大片綠地的窗景，營造出獨特懷舊且富生命力的氛圍，讓演員在排練同時感受與人群一同呼吸的共感。

另外，在烏梅劇院辦記者會暨小型音樂會演出，則是小而美歌劇的新嘗試，希望突破大型華麗的演出限制，在更貼近觀眾的距離，完整呈現歌劇的核心價值。豐富的生活感氛圍，也讓歌劇更能夠藉由周邊的餐廳、藝文空間、小型市集，吸引人們由圍觀者成為參與者，體驗歌劇的「入世」特質。


飾演浮士德的男主角湯發凱在記者會現場演唱劇中名曲「在那聖潔的花園中」。

歌劇和其他表演藝術最大的不同在於，一般表演藝術盡可能地隱藏演出內容或情節，以創造觀賞的驚喜感，而歌劇卻適合在演出前先了解故事大綱結構，在進戲院看劇的時候，才能更深入地欣賞歌劇中戲劇、音樂、文學等各元素環環相扣的精巧安排，想要親身體歌劇的奧妙，現在拿起《浮士德》讀一讀，跟著曾老師一起看歌劇！


歌德經典歌劇《Faust 浮士德》
演出地點：臺中國家歌劇院（臺中市西屯區惠來路二段 101 號）
演出時間：2017 年 6 月 10 日（六）晚上 7:30
          2017 年 6 月 11 日（日）下午 2: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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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撰文／陳亞辰 │ 圖片／連雲、臺北歌劇劇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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